今天(22日)上午10時,隨著一聲法槌響起,一起因討薪引發的慘案在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第七法庭開庭審理。一名身高1.7米左右的青年男子被法警帶入法庭。進門的一剎那,他無奈地望著旁聽席上的父親,緊咬著嘴唇。

　　這名青年男子叫張鳴凱,事發時是一個處于失業狀態的泥瓦匠。討薪將這個在父親眼中“老實內向”的年輕人變成一個瘋狂的罪犯。在法庭上,張鳴凱承認自己犯了命案,他說:“(我)很后悔做出窮兇極惡的事。”

　　討薪點燃蓄積的怒火

　　2009年,張鳴凱與賈某簽訂了一份合同,約定張鳴凱為賈某建筑房屋主體,賈某承諾付款2.2萬元。然而,賈某在房屋主體建造完畢、付款1.4萬元后,卻找了另一撥人粉刷房屋外墻,并向張鳴凱表示剩余的8000元現在沒有錢支付。

　　8000元對張鳴凱來說不是個小數目,他先后9次到賈某家中催討。其中有一次,為了等到賈某,張鳴凱在屋子外面站了9個小時,等見到賈某時,他的雙腿已經麻木,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2009年12月,37歲的張鳴凱打電話給父親,他號啕大哭:“這里消費很高,我好累,還收不到錢,對不起你,你生病我都沒有錢給你。”

　　2010年1月初,馬上就要過春節了,可是張鳴凱連回家的路費也沒有著落,他便繼續去找賈某。賈某卻聲稱因為張鳴凱的活做得不好,不想給這8000元錢。

　　“那時我就想,一定要把工程款討回來!”在父親眼中“老實內向”的張鳴凱,長期積累在胸中的怒火,終于要爆發了,他決定劫車撞死賈某。

　　為泄憤連殺兩人

　　1月8日21時許,張鳴凱攜帶尼龍繩和手套等工具,在奉賢區某路攔乘一輛面包車,趁司機不備,用尼龍繩猛勒其頸部,致其窒息死亡。張鳴凱劫走面包車和司機的手機逃逸。

　　1月19日,張鳴凱先后3次來到賈某住處催討工程款,賈某當時不在家,張鳴凱便追著賈某的女兒還錢,結果與其發生口角。

　　賈某的女兒不承認父親欠張鳴凱的錢,說話聲音越來越大,并準備關門將張鳴凱拒之門外。張鳴凱一腳踹開房門,拿出隨身攜帶的鐵塊對驚恐的賈某女兒說:“你到底還不還錢?”

　　賈某女兒大叫救命,同時想搶奪張鳴凱的“兇器”,張鳴凱使盡全身力氣,一下下砸在賈某女兒后腦上,致其當場死亡。這時,賈某的外孫被媽媽的尖叫聲驚醒,大哭起來。張鳴凱怕哭聲被人聽見,又用力在僅15個月大的嬰兒頭部敲了幾下,致其重傷。　

　　雙方親屬悲痛欲絕

　　公訴人說,張鳴凱為劫車就殘忍殺害司機,為泄憤故意殺死賈某女兒,重傷嬰兒,事先準備好兇器(尼龍繩和鐵塊)到案發現場。此外,行兇后沒有及時救治司機和賈某女兒。因此認定張鳴凱的行為應已構成故意殺人罪和搶劫罪,應追究刑事責任。

　　而辯護律師認為,張鳴凱劫車是為了報復賈某,殺死司機和賈某女兒都是意外,尼龍繩和鐵塊是張鳴凱作為泥瓦匠隨身攜帶的工具。此外,賈某也是有過錯的,欠錢不還,不誠信。案發后,張鳴凱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有坦白情節,請求輕判。

　　在法庭上,對于檢方指控的犯罪事實,張鳴凱表示沒有異議,但他堅稱,自己不是故意的。

　　“你當天又不做活,為什么偏偏在準備劫車時身上恰好有尼龍繩呢?”法官補充問道,并要求張鳴凱實話實說。

　　“我主要是壯膽。”考慮幾秒鐘后,張鳴凱說,他是因為擔心司機反抗,準備用來捆綁。

　　這時,到場的被害司機的妻子和女兒再也抑制不住悲痛的情緒,指著張鳴凱大聲哭罵,她們悲痛欲絕。張鳴凱的父親也當場落淚。

　　11時55分,審判長宣布休庭。法院將擇日宣判。文／圖本報通訊員劉海羅雨菱 本報記者劉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