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入警察局刺殺多名警察，發生在上海的這一事件令人震驚，發人深思。震驚深思之外，也有欣慰，那就是有關部門辦理這起案件時所表現出來的審慎。如果受到嚴懲是犯罪嫌疑人楊佳最終的命運，那么，目前的審慎可以讓他在嚴懲面前更加心服口服――　　

　　7月7日上午10時，上海警方召開新聞發布會，對閘北襲警案發生的經過和前因后果進行詳細解答。據警方介紹，此案犯罪嫌疑人楊佳，男，1980年8月27日生，漢族，北京市人，中專文化程度，未婚，無正當職業。據司法部司法鑒定科學技術研究所鑒定，楊佳具有完全刑事責任能力(《新民晚報》7月7日)。

　　在“上海襲警案”發生后，上海警方在偵查此案和對待犯罪嫌疑人楊佳的權利方面，有不少值得稱道的地方，這體現了社會法治和文明的進步，也將為上海警方增添在公眾心中的印象分數。

　　首先，此案的偵查是由上海市公安局進行，而不是由受害的閘北分局直接立案偵查，這事實上體現了一定的回避原則，讓偵查更具公信力。另外，此前有報道稱“上海警方已于7月4日將楊佳襲警案相關卷宗移交給上海市人民檢察院，不日將進入起訴階段”，有評論稱：“如此快速度，不是讓人贊嘆當地警方的辦案效率，而是有必要檢討這種做法的恰當性”(《新京報》7月6日)。事實上，此前這一案件只是移送檢察機關批捕，檢察機關在法定期限內批捕(詳見今日二版)，都是按正常程序辦理，并無不妥。

　　其次，上海警方在第一時間為犯罪嫌疑人楊佳指派律師，保障律師會見權和楊佳的辯護權，體現了程序公正。“上海襲警案”是舉國轟動的大案，在這種大案面前，警方越是能保障犯罪嫌疑人的權利，充分為犯罪嫌疑人提供幫助實現辯護權，越能贏得公眾的信任，越能讓案件經受住歷史的檢驗。據報道，犯罪嫌疑人楊佳被制服后，面對警方訊問，他首先提出要求安排律師到場為其提供法律幫助。案發后一個多小時，上海名江律師事務所主任謝有明律師就見到楊佳，接下來進行了約兩個小時的會面。這種及時為犯罪嫌疑人提供律師援助并及時讓律師會面犯罪嫌疑人的做法，有利于保障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利，有利于消除公眾的質疑，也有利于讓楊佳本人真心地認罪服法。

　　再次，上海警方對犯罪嫌疑人楊佳將按有關程序進行精神病司法鑒定，也體現了我們司法文明的進步。我國《刑法》規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是不負刑事責任的，“尚未完全喪失辨認或者控制自己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雖然應當負刑事責任，但“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因此，如果鑒定得出犯罪嫌疑人楊佳患有精神病的結論，上海警方將承受極大的壓力，而警方能接受律師的建議對其進行精神病司法鑒定，是法治進步的體現。而就在兩年前，身負數條人命的邱興華，盡管律師提出要對其進行精神病司法鑒定，也有專家和媒體進行呼吁，但最終未被采納。上海警方能對楊佳進行精神病司法鑒定，無疑是一個進步。

　　“上海襲警案”令人震驚，也發人深思。但有關部門辦理這起案件時所表現出來的審慎，也足以讓人欣慰。如果受到嚴懲是犯罪嫌疑人楊佳最終的命運，那么，目前的審慎可以讓他在嚴懲面前更加心服口服。

　　(作者楊濤 系檢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