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過去30年的歷次大選相比，2008年的大選讓美國人重新審視美國文化的四大基石———戰爭、宗教、種族和財富，從中找到通向未來的力量。

　　今天，持續21個月的美國大選將塵埃落定。無論奧巴馬順理成章獲勝，還是麥凱恩絕地反擊成功，美國都會結束一個時代，走上變革之路。大選在西方國家是大反思、大檢測，雖不乏戲劇性，卻也能辨出國家未來的發展方向。

　　今年的大選異乎尋常，不僅提前拉開戰幕，而且有金融海嘯推波助瀾，大選實際上變成了對美國人思想的又一次變革。奧巴馬沖到決戰階段，意味著美國人已經能夠接受黑人總統；希拉里倒下后佩林接著成為副總統候選人，表明“女總統”已不會讓美國人搖頭；最為重要的是，伊拉克戰爭和金融海嘯讓美國人醒悟。當美國人堅信的個人英雄主義竟然讓成功為貪婪辯護、讓貪婪為漠視人類的傲慢辯護時，美國人開始反思政治、經濟、軍事行動背后的文化原因，進而動身去文明演進的前線尋找新的思想。

　　與過去30年的歷次大選相比，2008年的美國大選不是對內政外交的策略微調，而是在檢測整部機器的運轉，從美國文化基因中尋找通向未來的力量。美國文化的四大基石———戰爭、宗教、種族和財富，都被一一搬出來審視，而且有新的選擇。

　　在戰爭問題上，美國歷史上歷來有兩種分歧：前者主張軍隊是軍事帝國的中堅，后者主張軍隊是自由王國的志愿者；前者是單邊主義，后者是多邊合作。大選中奧巴馬和麥凱恩已經形成共識，都希望美國用好軍事力量，糾正布什的錯誤，在軍事和外交上走多邊主義路線。

　　在宗教問題上，美國優先論和美國人是“上帝的選民”之說，在金融危機中被擊碎；中產階級失去安全感的憂患被多次討論，“寶馬一族”在危機中不承擔責任反而被嘲諷為“上帝的選民”。當美國大眾聽不到“福音”后，理性精神和現實主義也便回頭了。經濟衰退讓美國人知道與世界合作的重要性，新總統不會像布什一樣布道，而是會面對現實解決問題。

　　在種族問題上，潛伏的種族主義是美國歷屆大選中“不敢動”的話題。但今年不同，奧巴馬在“穆斯林”、“非洲后裔”、“恐怖分子”的誣蔑中不得不揭開傷疤，并且就種族問題發表了自肯尼迪以來最為精彩的演說。可以預見，大選之后美國人會走出反恐戰爭及文化沖突論帶來的種族設防，回到“大熔爐”、“美國夢”上，共同面對經濟、就業、醫療、教育等領域的挑戰。

　　在財富問題上，講過“財富有限論”的總統候選人沒有一個獲勝過，但今年的大選中，兩位候選人都講到美國的經濟限度，而美國大眾也在金融危機的沖涮中切身感到改變生活方式的重要性。

　　這一切表明，此次總統大選以及相伴隨的金融危機，促進了美國人思想上的變革；之后的美國會有怎樣的新面貌，恐怕全球人都在關注。

　　□陳冰(廣東 媒體從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