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黑燈”應由娛樂化表達轉為國家統計

　　據《中國新聞周刊》報道，國家住房和城鄉建設部一位官員在接受采訪時表示，已售房屋空置率高表明房地產市場投資和投機過多，但將投資和投機認定為高房價的直接原因并不準確。在各大新聞網站上，他的這番話被總結為“空置率與高房價沒有直接關系”，于是引發了網友的廣泛質疑。

　　住建部這位官員的本來意思并不算太錯。但如果換一種修辭，說空置率是高房價的主要原因之一，好像也很正確。以往一種流行的看法認為，中國的房價之所以不斷高漲，是遭到壓抑的剛性需求不斷釋放的結果。而較高的空置率卻表明，投資和投機行為偽裝成剛性需求，扭曲了房地產市場的正常供求關系。旺盛的投機行為甚至會影響人們的預期，制造出恐慌性消費的現象，讓真正的剛性需求提前釋放，從而推動房價不斷高企。所以，空置率與高房價之間的關系，也并不是某些人想象的那么“間接”。

　　民間智慧往往有某種可取之處。曬黑燈為什么會成為網上最流行的一種“娛樂”呢？原因就在于，人們根據自己的日常體驗，發現很多已經售罄的樓盤入住率并不高。這是并不需要很高深的統計知識就能覺察到的。那些熱衷于曬黑燈的人，很可能正是存在剛性需求的人，但他們卻無緣邁過高房價的門檻。曬黑燈的活躍，從另一個側面印證了中央政府對房地產市場實行嚴厲調控的正確性。

　　空置率很深刻地揭示了房地產市場的面貌，這一點應該沒有疑問。空置率的實質，是反映作為重要民生商品的房屋，究竟能不能以正常的價格被公眾所消費。如果空置率真的很高，則意味著，要想實現“居者有其屋”的目標，政府還必須做出艱苦的努力。不僅對市場的調控不能放松，還需要加大收入分配調整的力度，避免房地產市場成為貧富分化的加速器。

　　但從目前情況看，空置率的統計卻只能以娛樂化的方式進行，這是多少有點怪誕的。曾有媒體報道，國家電網利用智能網絡查明，全國660個城市有6540萬套住宅電表讀數連續6個月為零，但這個說法遭到了國家電網的駁斥和有關專家的證偽。還有媒體通過某城市住宅水表讀數為零的數量來統計空置率，但那似乎也不夠嚴謹。至于老百姓樂此不疲地曬黑燈，也只能看成一種表面戲謔、實際認真的民意表達。

　　空置率在統計學意義上的缺失，是一個必須嚴肅對待的問題。人們從這些年來房地產市場的繁復紊亂中不難發現，信息不透明是老百姓不知所措、市場預期嚴重不穩定的癥結所在。土地供應數量、住房建成和銷售數量，這些重要的數據是最近才為公眾所知悉。而判斷房價合理與否的房屋建設成本，以及判斷市場是否健康的空置率，卻始終是一本糊涂賬。

　　誠如國家統計局有關人士所說，空置率的定義和統計存在一定困難，這當然是客觀上存在的。但很多專家學者也表示，進行空置率的調查統計并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障礙，一些其他國家定期收集和發布住宅空置率數據早就形成了慣例。如果把空置率看成一種戲談，當然沒必要下大力氣去做工作。但如果看到了空置率對于民生的重要意義，看到了空置率對于宏觀經濟調整的價值所在，統計部門是沒有理由一再延宕的。評論員 蔡方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