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協像圍城：外面的人想進去，里面的人想出來

　　蔣萌

　　“金庸要被招安啦”，“明明是武林盟主，為何屈尊加入某個門派”？“金大俠不該蹚渾水”——這是不少網民對于金庸即將加入中國作協的反應。

　　金庸此前未加入中國作協，不是因為其不夠資格——如今一些花錢出書甚至還有抄襲嫌疑者都能混進作協，“金大俠”以其開創武俠小說形式的“江湖地位”、“十四天書”正版印數上億、盜版難計其數、讀者數以億計、電視電影翻拍長盛不衰之勢，不存在任何“資質問題”。

　　金庸游離于中國作協之外，更多原因還在于前些年香港與內地各方面的溝通與交往遠不像如今便利。許多在今天看起來很正常的事，在過去就很“敏感”。比如，上世紀80年代，香港演員汪明荃擔任全國人大代表，就遭遇港臺演藝圈長達10年的“閑置”。此外，金庸創辦的《明報》在上世紀60年代的格調比較“右”。在極講究“階級背景”的年代，內地恐怕不會有人想到金庸還能進作協。上世紀80年代之后，金庸在內地的名氣不斷攀升，但這更多是體現在武俠小說上，是民間層面的。從那時的官方角度，對其恐怕還是有些“感覺復雜”。

　　說到底，金庸如今加入作協是因為時機成熟——中國內地的社會環境已然發生巨變，執政黨的思路越來越開明，一些黨外人士都能擔任部級高官，“中國作協”這樣一個文化組織為什么不能讓金庸加入？盡管否認金庸將出任名譽副主席，但中國作協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員告訴記者，“金庸擔任作協官員還要走程序，具體擔任何職正在討論中。”顯然，以金大俠的“輩分”，怎么著也不能在“普通會員”中混吧？有人認為無論金庸在作協中任啥職位都是“虛名”，沒意義。我倒覺得，這是“補授”金庸早已該得的“官方名譽”而已。中國作協目前有9位副主席，就算真的再多一個“金副主席”也無傷大雅。以金庸的身家，恐怕也不會貪圖“領導補助”啥的。

　　有人還說，金庸已然八旬高齡，既已封筆多年，應把“江湖寶座”讓于晚輩。可金庸近年先是去浙大當博導，又是去劍橋讀書，眼下又要進作協，說這是不甘寂寞、不肯謝幕、不識時務我對此不以為然。金庸恰恰很識時務。在其封筆之作《鹿鼎記》中，金庸刻畫的韋小寶正是游走于江湖與朝廷之間，左右逢源，如魚得水。金大俠的“江湖地位”早已確立，這位耄耋老人或許已沒有物質方面的追求，但如果金大俠謀個“官家”頭銜又有何不可？

　　就在金庸即將加入中國作協的時候，鄭淵潔宣布退出北京作協。有人看笑話似地說：作協就像一個圍城——外面的人想進去，里面的人想出來。其實，說這話的人并沒搞清鄭淵潔的本意。有人說，鄭淵潔八成是沒有進入“權力核心”，覺得被人“涮”了。鄭淵潔更強調自己沒有退出中國作協的意思。

　　古往今來，許多人對江湖豪杰被“招安”迷惑不解，痛惜宋江等梁山好漢“晚節不保”，其實道理就是這么簡單。君不見，成龍不是也不聲不響地當上了中國電影家協會副主席嘛！本就是俗人，談何免俗。